第(2/3)页 我不知道那个灵魂是否能“听”到。 我只是在进行一场单方面的、以神魂为媒介的“艺术评论”。 我将自己,彻底“扮演”成了一个真正懂得这门手艺、并且能从这些冰冷的线条中,读出其背后所蕴含的心血与情感的“解语花”。 一开始,光壁没有任何反应。 但随着我“诉说”的深入,那光壁上原本缓缓流动的纹路,开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……停顿。 仿佛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,忽然听到了一声来自外界的、熟悉的呼唤。 有效果! 我心中一喜,但神念依旧维持着平稳与诚挚。 我没有去触碰他执念的核心——那份对“手艺失传”的不甘。 任何试图“解决问题”的姿态,在此刻都是一种冒犯。 我只谈艺术,只谈作品。 终于,在我“解读”到一处极其精妙的、描绘龙鳞的细节时,那光壁的纹路,彻底停滞了。 紧接着,我面前的光壁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水面,荡起了一圈圈涟漪。 一个细小的、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,无声无息地,在我面前敞开了。 “开了!”范无救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。 谢必安的眼中,也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。 他们用尽办法都无法撼动的壁垒,竟然就这么……自己打开了? 我没有回头,也没有丝毫犹豫,阳神化作一道流光,直接穿过了那个入口。 眼前的景象,豁然开朗。 这里并非我想象中的、阴森的灵堂或破败的作坊。 而是一个巨大的、由光线构筑的纯白空间。 空间的中央,静静地悬浮着一个须发皆白、身穿蓝色土布对襟衫的老者魂魄。 他的魂体,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灵魂都要凝实,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砖石质感。 他闭着眼,神情专注到了极致,手中握着一把虚幻的刻刀,正在他面前的一块巨大的、同样由光构成的青砖上,不知疲倦地、一遍又一遍地,重复着雕刻的动作。 我看到了他正在雕刻的东西。 那是一条龙。 一条即将破壁而出的、栩栩如生的五爪巨龙。 龙身、龙爪、龙须……每一处细节都已臻于完美,充满了力量与神韵,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去。 唯独……那双眼睛。 龙的眼睛,还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,没有任何神采。 画龙,未点睛。 老者还没完成就去世了,灵魂没有肉体, 就在这最后一步上,被永远地卡住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