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杀敌正名-《闯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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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此战若胜,我为各位兄弟请庆功酒,从今以后在不许看人眼色,若败,也不用怕,我蔡迁定死在你们前头!”

    官军正到陕西,他突然站起,振臂高呼:“兄弟们,跟我贼他娘的!”

    蔡迁本部剩下的二十多个人,当先举刀呼喝跟上,后方被编排进来的兄弟随后呼应:“贼他娘!”

    哗啦啦,满阵刀举,长枪挺前。飞流阳光之下,刀枪光闪中,官军猛然环顾左右,瞳孔无不迅速扩张,阵脚顿时为之大乱。

    弓箭手仓促拔箭远射,效果寥寥,蔡迁等人已经冲过箭矢远射覆盖的地带,他选择的正是以己之全力,攻敌腚部,胜则夺马而追,败则马革裹尸。

    两军的头领,哐然一声举枪撞在一起,乱马交枪,血淋淋的马刀破体,红翻翻长枪穿空。

    每一次手起刀落都砍在肉上,每一次枪起枪落,都带出鲜血,那种兵器与血肉的摩擦声音,伴随着受创者的悲嘶惨叫,和同血流如注、残支翻飞的景象,让人耳目不忍。

    于是乎,杀戮变得更加疯狂。

    悲惨是每个人都不忍看见的,生存却是每个人都在追求的,他们只希望活着的那个不是敌人,而是自己。

    官军阵中领兵者,是一名把总,当先走在前头,山道本就不宽,蔡迁等人冲的凶猛,杀得突然,他们措手不及,加上后方队伍多有松懈,仓促迎战,一是失了先机,二则也晕头转向。

    他们被压制得连连后退,很快后退的兵卒就堵满山道,折断前方支援队伍的去路。

    农民军战的也很苦,尽管有了这段时间的修整,没有弓箭和远程火器的打击,山上埋伏凭借他们的血肉之躯,刀枪相交,只能占据地形和阵型上的优势,这支队伍的战斗力,似乎并不比他们在黑水峪遇到的那些官军差,想要歼灭一直三倍于自己的队伍,谈何容易?

    蔡迁光头上染满了血污,额上几个火泡留下的印子,不知何时已经崩裂,血液窜流下来,染红了脸面,他一把抹开,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呼喝道:

    “贼你娘的当家,掌盘子的援兵咋个还没来?该不会他娘的都掉沟里了吧?”

    蔡迁闻声顿时大声回应:“怕个鸟,掌盘子的大军就在后边,我们只要拖得住这些人,就是大功一件。”

    对完话,那人哈哈一声,好似胸有成竹,两人在此投身战场中,战得比之前还要勇猛。

    官军把总见后方突袭打得激烈,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落地的兄弟已经足足五六十之数,敌人不过是小小的流贼百人队,胆敢如此来犯,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?

    可当他听到两人的谈话时,心中不禁迟疑了一下,按道理说这种消息他们不应该这样开诚布公的分享出来,领头的把总还没有想清楚原委。

    慕然间,他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,官军剩余二百余闻声无不是惶惶自危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,有人丧失斗志往后逃走。

    他们迅速开始溃败。

    这批官军也是久战在外的队伍,从六月份跟秦总兵从湖广入商州,配合围剿回营流贼,直到现在才刚刚停歇,听闻早些时日,西边战场上孙巡抚已将将闯王俘获,洪总督有命,召集现在陕西的所有队伍,迅速往西安西部靠拢,大概就是要和闯将李自成决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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